第63章 [V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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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霄宗本就是修真界頂級宗門，出眾的弟子並不少。此次團體賽的選拔賽對於弟子們來說，也是一次歷練的機會，所以大部分弟子並非沖著參加門派大比團體賽來，而是為了多積累一些經驗，爭取下次參加門派大比。
選拔賽類似於門派大比團體賽的模擬賽，宗主會打開乘霄秘境，讓弟子們進去尋找放置在險地的物品，按照危險程度和取得物品的困難程度綜合打分，最後綜合評分，再將分數進行折算，算進個人賽前百名的宗門弟子得分裏，排名第一的弟子為該界優勝者。
往屆也曾出現過個人賽排名第一的弟子因為宗門過於拉跨，加上團體賽的分數後，直接跌出總排名前十的情況，但即便如此，也不會損傷他為個人賽冠軍的榮譽。
這次關乎靈玉的爭奪，各方勢力都對這最後優勝的名頭非常看重，想來這回門派大比競爭一定非常激烈。
江宛彤懷裏抱著白虎，站在秘境入口跟林青棠說話。
“師姐，秘境會有危險嗎？”江宛彤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靠近小說裏寫到的秘境。
林青棠看見小師妹如此擔心的樣子，對她展顏一笑，說：“乘霄秘境乃是劍尊飛升前留下的一處幻境世界，裏面再危險，也只是幻境。”
只要幻境檢測到該弟子已經性命垂危，就會被傳送出來，直接失去比賽資格。
江宛彤左右瞧了瞧，發現其他參賽弟子都距離林青棠比較遠，便把白虎放下，對師姐勾了勾手指頭。
“師姐，我有個點子，在特殊時候說不定有奇效。”她知道林青棠的性子，最是善良溫柔，也不會見死不救，不怕別人惦記她，就怕她自己沒忍住去救人，反倒耽誤了自己。
林青棠疑惑地看向她，見她如此神秘，似乎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樣子，便施法設了個結界，連劫都給屏蔽了。
江宛彤湊近林青棠，悄悄地跟她說了些什麽。
劫見她們神神秘秘的，忍不住對林青棠說：“你就算團體賽得到第一，也是在為參加個人賽的江宛彤做嫁衣罷了。誰還會記得你的貢獻？”
語氣有點酸，卻是它慣用的伎倆。
熟悉的言語讓林青棠找回了一點心魔往日的感覺，竟然莫名地覺得親切，至少心魔不會再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挑撥離間她和小師妹的感情了。
“什麽叫做我挑撥離間？林青棠，你真是個愚蠢的女人！江宛彤一看就是心裏有鬼，不然她幹嘛總是對你笑，還如此關心你？”劫最清楚林青棠的心聲，也知道林青棠在說它挑撥離間，憤憤道。
林青棠反駁它：“師妹對我笑，那是因為她生性就愛笑。師妹說，愛笑的姑娘運氣不會太差。至於師妹如此關心我，那是因為我們師門本就團結友愛，你是邪惡的心魔，是不會明白我們姐妹情的。”
劫沒想到平日溫和的林青棠竟然也敢對它頂嘴了，一定是江宛彤把林青棠都帶壞了，近墨者黑，這小師妹太不簡單了！
它得想個辦法把江宛彤從林青棠身邊弄走，否則它就更不好控制林青棠了。
比賽即將開始。江宛彤沾了莫時歡的光，抱著白虎形態的他坐在師尊身旁的位子上，跟眾位評考官一起看水鏡裏的畫面。
底下的觀眾席同樣也能通過水鏡，看到秘境裏眾位弟子的表現，只不過沒有在評考官這邊的視線好。
許雲澤只是往屆冠軍，即便他是玄隱真人的大弟子，不是評考官，就得坐在下頭的觀眾席，跟其他弟子一起看水鏡。
“二師兄，我幫你梳毛吧。”江宛彤借口找得好，想要擼老虎還得事先聲明一下，像極了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白虎沒有拒絕小師妹的梳毛，反而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掌心。
江宛彤的心都要軟化了。
比賽開始，秘境結界打開，弟子們紛紛從入口跳入秘境。
為了增加難度，眾位弟子進入秘境之後，隊伍是打散分開的，如果要發揮團隊優勢，他們進去後的第一件事是集合眾人。
江宛彤邊擼大貓，邊聽莫時歡給她傳音：“個人賽的最後一項，百人考核，與團體賽同天開賽，形式大致類似，都是前往秘境進行考驗，不過團體賽的規則基本不變，而每屆個人賽的考題都會有變化。”
莫時歡兩個比賽都參加過，比較有經驗，時不時會給江宛彤解說得分點。
“在這個秘境裏，需得註意地形和環境。異植並不完全是有毒的，也有可能在危急關頭救人一命。但是異獸，一般都是致命的。”
水鏡裏的一名器宗弟子謹慎地使用法寶試探水潭裏是否有危險，測試過之後，才下水尋找任務物品，結果剛下水沒多久，他就被秘境傳送到了門口。
見他出來，同宗弟子連忙圍了上去，詢問他發生了什麽。
器宗弟子還在怔楞中，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，整個人抖了一下，後知後覺道：“裏面有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器宗長老便重新將水鏡時間回溯到他下水前的一刻，水鏡切換到了器宗弟子的第一視角。
水鏡先是入水畫面，幽深的水潭呈現暗色，水底下有個發亮的物品，器宗弟子正準備游過去拿，不知是感應到了什麽，他突然一頓，緩緩轉過身，視線裏出現一雙琥珀色的豎瞳，緊接著便是血盆大口，無數尖牙密密麻麻地出現在視線裏，朝著水鏡咬了過來！
猝不及防地視覺沖擊把眾人嚇了一跳，底下觀眾席尖叫聲此起彼伏。
“哇啊啊啊！”
“嘶！嚇死我了！”
“救命！”
莫時歡的身體突然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，他的耳朵貼著江宛彤的心臟，感覺到她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，便猜到小師妹可能是被嚇著了。
江宛彤倒吸一口涼氣，僵著脖子往後仰。
這是什麽東西？！為什麽長了這麽多牙齒？她有密集恐懼癥啊！
水鏡甚至沒有高能預警，突然給眾人來了這麽一下，江宛彤差點厥過去。
“吼！”一記猛獸的吼叫聲讓眾人被汙染的精神頓時清明，所有人仰頭看向上頭浮空的臺子。
白虎幼獸迎風而站，眾人見到威風凜凜的白虎，想起剛剛那記安全感十足的吼叫聲，感覺自己是被百獸之王所庇護的，震蕩不安的心臟回歸原位。
“沒事了。”莫時歡的聲音像是撫慰江宛彤的藥劑，江宛彤終於平覆了呼吸，用手緩慢地梳著白虎的腦袋。
莫時歡給江宛彤講解剛剛遇到的異獸，“那是幽冥水蛇，數量稀少，而且領地意識很強，在它所住的水潭裏，除了它以外，不容許有其他生物出現。一般在夏季比較活躍，遇到低溫環境就會進入休眠狀態。註意，它厭惡強光，弱光也會讓它感到煩躁。”
江宛彤點點頭，記下莫時歡所說的知識點，“如果我在野外遇到，我該怎麽辦？”
莫時歡收起爪子，用肉墊拍了拍她的手背，江宛彤沒忍住，捏住白虎的肉墊，對上他蒼藍色的眼眸。
“如果遇到了，你就跟它說……”莫時歡說了一串江宛彤聽不懂的語言，應當是妖語。
江宛彤覺得拗口，記下來之後跟著莫時歡說了一遍，問道：“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莫時歡翻譯：“無意闖入，饒我一命。”
江宛彤氣得逆著擼白虎的毛毛，將它的毛撓得亂七八糟。
莫時歡蒼藍色的眼眸含著笑意。
他並沒有騙她。妖族之所以能置身於人界和魔界鬥爭之外，便是因為他們極少主動惹事，大部分情況下，只要凡人不去招惹妖族，妖族便不會傷害他們，所以只管快點離開便是。
“小師妹，求饒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。”莫時歡非要江宛彤記下這句話，說是以防萬一。
江宛彤也不覺得求饒有什麽可恥，承認自己打不過，很丟臉嗎？
她的學習能力很強，記下之後，又反覆說了幾遍，甚至和莫時歡說這句話時的語氣都像了個七八成。
選拔賽所使用的任務物品都是各個弟子捐出的小玩意兒，上面打上了乘霄宗的標記，最後也不用歸還，誰拿到就算誰的。
在秘境裏的時間跟在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，秘境裏會過得更快一些。
水鏡切換到了林青棠的小分隊。隊裏的劍宗弟子被異植傷到了手臂，撕開衣服，整條手臂上都是藤蔓纏繞的紫黑色痕跡。
“都怪我，如果不是我非要拿那枚玉佩，你就不會受傷了。”符宗弟子愧疚不已，眼眶都紅了，但他自己也被藤蔓的尖刺刺中了小腿，幸好及時把帶毒的尖刺挖了出來，才沒有劍宗弟子傷得那麽嚴重。
劍宗弟子擰著眉頭，手裏緊攥著那枚玉佩。
他們隊裏已經有一名隊友因為被高階異獸咬傷而送出秘境了。現在他們還沒有與林青棠會合，如果有林青棠在，他們的傷也就不算什麽了，只是不知道林青棠的情況怎麽樣了。
觀眾席也是議論紛紛，他們最看好的小隊竟然開局就失利，怕不是要完。
水鏡適時切到了林青棠這邊。
只見畫面裏被藍綠色的溫和靈力充斥著，地上或坐著、或躺著數名受傷的乘霄宗弟子，其中也有林青棠的另外一名隊友。
而林青棠則站在所有人的中間，閉著雙眼，雙手掐訣，使用了大範圍的群體療愈術。
底下的觀眾席一片嘩然。
他們的腦海裏只有一句話——青棠師姐不愧是青棠師姐。
只有臺子上的評考官擰起了眉頭。
器宗長老說：“這可是比賽啊。”
林青棠的兩名隊友為了任務物品陷入生死險境，她不去和隊友會合，反而去救了競爭對手，這…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她好還是不好。
評考官們看向玄隱真人的方向。
玄隱真人面無表情地回望他們，像是在問，看他做什麽？
坐在觀眾席裏的許雲澤抱著劍，周圍的弟子正在議論林青棠的行為到底對不對。這要是一般情況，他們自然不會覺得林青棠的舉動有什麽問題，可是現在是在比賽，而且有另外兩個為了贏得比賽而差點連命都丟了的隊友做對比，林青棠此舉就像是故意在給隊友添堵。
不救自己人，反而救競爭對手？
有人問起許雲澤，許雲澤理所當然道：“青棠師妹如此做，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，你們且瞧著便好。”
他並不覺得林青棠有什麽不對，她盡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很好。
秘境中的林青棠也在受著劫的折磨。
劫：“林青棠你又在發什麽善心？你其他隊友還沒找到，不知是生是死，你還在救別人？你就不怕自己被淘汰嗎？”
林青棠沒有說話，而是繼續治療受傷的弟子。
“呵，救了自己的競爭對手，說起來多高尚啊！這又不是現實，這是幻境！你對得起你隊友嗎？”劫大喊大叫著，語氣充滿了恨鐵不成鋼。
笨死了笨死了！這個愚蠢的女人！她不是要參加團體賽給江宛彤加分嗎？她現在又在幹嘛？江宛彤要是見她沒拿到比賽資格，不知道會有多失望……呸！是小人得志才對！江宛彤肯定會狠狠嘲笑她，連比賽資格都拿不到！
林青棠的靈力因為救了許多人而耗了大半，收勢的時候臉色蒼白。
劫罵道：“活該！笨女人！”
被救了的弟子幾乎完好如初，能跑能跳，就是體內的靈力還沒恢覆。
“多謝青棠師姐！”弟子們上前道謝。
林青棠卻對他們展開掌心。
眾人不明所以地看向林青棠。
秘境外，水鏡前，江宛彤“撲哧”一笑。
她與林青棠同時開口，兩人的聲音重合——“診療費。”
這就是江宛彤比賽前跟林青棠提起的那個“點子”。
誰說善良必須傾盡所有，付出一切，而不求回報的？
她是善良，又不是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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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屆也曾出現過個人賽排名第一的弟子因為宗門過於拉跨，加上團體賽的分數後，直接跌出總排名前十的情況，但即便如此，也不會損傷他為個人賽冠軍的榮譽。
這次關乎靈玉的爭奪，各方勢力都對這最後優勝的名頭非常看重，想來這回門派大比競爭一定非常激烈。
江宛彤懷裏抱著白虎，站在秘境入口跟林青棠說話。
“師姐，秘境會有危險嗎？”江宛彤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靠近小說裏寫到的秘境。
林青棠看見小師妹如此擔心的樣子，對她展顏一笑，說：“乘霄秘境乃是劍尊飛升前留下的一處幻境世界，裏面再危險，也只是幻境。”
只要幻境檢測到該弟子已經性命垂危，就會被傳送出來，直接失去比賽資格。
江宛彤左右瞧了瞧，發現其他參賽弟子都距離林青棠比較遠，便把白虎放下，對師姐勾了勾手指頭。
“師姐，我有個點子，在特殊時候說不定有奇效。”她知道林青棠的性子，最是善良溫柔，也不會見死不救，不怕別人惦記她，就怕她自己沒忍住去救人，反倒耽誤了自己。
林青棠疑惑地看向她，見她如此神秘，似乎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樣子，便施法設了個結界，連劫都給屏蔽了。
江宛彤湊近林青棠，悄悄地跟她說了些什麽。
劫見她們神神秘秘的，忍不住對林青棠說：“你就算團體賽得到第一，也是在為參加個人賽的江宛彤做嫁衣罷了。誰還會記得你的貢獻？”
語氣有點酸，卻是它慣用的伎倆。
熟悉的言語讓林青棠找回了一點心魔往日的感覺，竟然莫名地覺得親切，至少心魔不會再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挑撥離間她和小師妹的感情了。
“什麽叫做我挑撥離間？林青棠，你真是個愚蠢的女人！江宛彤一看就是心裏有鬼，不然她幹嘛總是對你笑，還如此關心你？”劫最清楚林青棠的心聲，也知道林青棠在說它挑撥離間，憤憤道。
林青棠反駁它：“師妹對我笑，那是因為她生性就愛笑。師妹說，愛笑的姑娘運氣不會太差。至於師妹如此關心我，那是因為我們師門本就團結友愛，你是邪惡的心魔，是不會明白我們姐妹情的。”
劫沒想到平日溫和的林青棠竟然也敢對它頂嘴了，一定是江宛彤把林青棠都帶壞了，近墨者黑，這小師妹太不簡單了！
它得想個辦法把江宛彤從林青棠身邊弄走，否則它就更不好控制林青棠了。
比賽即將開始。江宛彤沾了莫時歡的光，抱著白虎形態的他坐在師尊身旁的位子上，跟眾位評考官一起看水鏡裏的畫面。
底下的觀眾席同樣也能通過水鏡，看到秘境裏眾位弟子的表現，只不過沒有在評考官這邊的視線好。
許雲澤只是往屆冠軍，即便他是玄隱真人的大弟子，不是評考官，就得坐在下頭的觀眾席，跟其他弟子一起看水鏡。
“二師兄，我幫你梳毛吧。”江宛彤借口找得好，想要擼老虎還得事先聲明一下，像極了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白虎沒有拒絕小師妹的梳毛，反而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掌心。
江宛彤的心都要軟化了。
比賽開始，秘境結界打開，弟子們紛紛從入口跳入秘境。
為了增加難度，眾位弟子進入秘境之後，隊伍是打散分開的，如果要發揮團隊優勢，他們進去後的第一件事是集合眾人。
江宛彤邊擼大貓，邊聽莫時歡給她傳音：“個人賽的最後一項，百人考核，與團體賽同天開賽，形式大致類似，都是前往秘境進行考驗，不過團體賽的規則基本不變，而每屆個人賽的考題都會有變化。”
莫時歡兩個比賽都參加過，比較有經驗，時不時會給江宛彤解說得分點。
“在這個秘境裏，需得註意地形和環境。異植並不完全是有毒的，也有可能在危急關頭救人一命。但是異獸，一般都是致命的。”
水鏡裏的一名器宗弟子謹慎地使用法寶試探水潭裏是否有危險，測試過之後，才下水尋找任務物品，結果剛下水沒多久，他就被秘境傳送到了門口。
見他出來，同宗弟子連忙圍了上去，詢問他發生了什麽。
器宗弟子還在怔楞中，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，整個人抖了一下，後知後覺道：“裏面有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器宗長老便重新將水鏡時間回溯到他下水前的一刻，水鏡切換到了器宗弟子的第一視角。
水鏡先是入水畫面，幽深的水潭呈現暗色，水底下有個發亮的物品，器宗弟子正準備游過去拿，不知是感應到了什麽，他突然一頓，緩緩轉過身，視線裏出現一雙琥珀色的豎瞳，緊接著便是血盆大口，無數尖牙密密麻麻地出現在視線裏，朝著水鏡咬了過來！
猝不及防地視覺沖擊把眾人嚇了一跳，底下觀眾席尖叫聲此起彼伏。
“哇啊啊啊！”
“嘶！嚇死我了！”
“救命！”
莫時歡的身體突然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，他的耳朵貼著江宛彤的心臟，感覺到她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，便猜到小師妹可能是被嚇著了。
江宛彤倒吸一口涼氣，僵著脖子往後仰。
這是什麽東西？！為什麽長了這麽多牙齒？她有密集恐懼癥啊！
水鏡甚至沒有高能預警，突然給眾人來了這麽一下，江宛彤差點厥過去。
“吼！”一記猛獸的吼叫聲讓眾人被汙染的精神頓時清明，所有人仰頭看向上頭浮空的臺子。
白虎幼獸迎風而站，眾人見到威風凜凜的白虎，想起剛剛那記安全感十足的吼叫聲，感覺自己是被百獸之王所庇護的，震蕩不安的心臟回歸原位。
“沒事了。”莫時歡的聲音像是撫慰江宛彤的藥劑，江宛彤終於平覆了呼吸，用手緩慢地梳著白虎的腦袋。
莫時歡給江宛彤講解剛剛遇到的異獸，“那是幽冥水蛇，數量稀少，而且領地意識很強，在它所住的水潭裏，除了它以外，不容許有其他生物出現。一般在夏季比較活躍，遇到低溫環境就會進入休眠狀態。註意，它厭惡強光，弱光也會讓它感到煩躁。”
江宛彤點點頭，記下莫時歡所說的知識點，“如果我在野外遇到，我該怎麽辦？”
莫時歡收起爪子，用肉墊拍了拍她的手背，江宛彤沒忍住，捏住白虎的肉墊，對上他蒼藍色的眼眸。
“如果遇到了，你就跟它說……”莫時歡說了一串江宛彤聽不懂的語言，應當是妖語。
江宛彤覺得拗口，記下來之後跟著莫時歡說了一遍，問道：“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莫時歡翻譯：“無意闖入，饒我一命。”
江宛彤氣得逆著擼白虎的毛毛，將它的毛撓得亂七八糟。
莫時歡蒼藍色的眼眸含著笑意。
他並沒有騙她。妖族之所以能置身於人界和魔界鬥爭之外，便是因為他們極少主動惹事，大部分情況下，只要凡人不去招惹妖族，妖族便不會傷害他們，所以只管快點離開便是。
“小師妹，求饒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。”莫時歡非要江宛彤記下這句話，說是以防萬一。
江宛彤也不覺得求饒有什麽可恥，承認自己打不過，很丟臉嗎？
她的學習能力很強，記下之後，又反覆說了幾遍，甚至和莫時歡說這句話時的語氣都像了個七八成。
選拔賽所使用的任務物品都是各個弟子捐出的小玩意兒，上面打上了乘霄宗的標記，最後也不用歸還，誰拿到就算誰的。
在秘境裏的時間跟在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，秘境裏會過得更快一些。
水鏡切換到了林青棠的小分隊。隊裏的劍宗弟子被異植傷到了手臂，撕開衣服，整條手臂上都是藤蔓纏繞的紫黑色痕跡。
“都怪我，如果不是我非要拿那枚玉佩，你就不會受傷了。”符宗弟子愧疚不已，眼眶都紅了，但他自己也被藤蔓的尖刺刺中了小腿，幸好及時把帶毒的尖刺挖了出來，才沒有劍宗弟子傷得那麽嚴重。
劍宗弟子擰著眉頭，手裏緊攥著那枚玉佩。
他們隊裏已經有一名隊友因為被高階異獸咬傷而送出秘境了。現在他們還沒有與林青棠會合，如果有林青棠在，他們的傷也就不算什麽了，只是不知道林青棠的情況怎麽樣了。
觀眾席也是議論紛紛，他們最看好的小隊竟然開局就失利，怕不是要完。
水鏡適時切到了林青棠這邊。
只見畫面裏被藍綠色的溫和靈力充斥著，地上或坐著、或躺著數名受傷的乘霄宗弟子，其中也有林青棠的另外一名隊友。
而林青棠則站在所有人的中間，閉著雙眼，雙手掐訣，使用了大範圍的群體療愈術。
底下的觀眾席一片嘩然。
他們的腦海裏只有一句話——青棠師姐不愧是青棠師姐。
只有臺子上的評考官擰起了眉頭。
器宗長老說：“這可是比賽啊。”
林青棠的兩名隊友為了任務物品陷入生死險境，她不去和隊友會合，反而去救了競爭對手，這…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她好還是不好。
評考官們看向玄隱真人的方向。
玄隱真人面無表情地回望他們，像是在問，看他做什麽？
坐在觀眾席裏的許雲澤抱著劍，周圍的弟子正在議論林青棠的行為到底對不對。這要是一般情況，他們自然不會覺得林青棠的舉動有什麽問題，可是現在是在比賽，而且有另外兩個為了贏得比賽而差點連命都丟了的隊友做對比，林青棠此舉就像是故意在給隊友添堵。
不救自己人，反而救競爭對手？
有人問起許雲澤，許雲澤理所當然道：“青棠師妹如此做，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，你們且瞧著便好。”
他並不覺得林青棠有什麽不對，她盡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很好。
秘境中的林青棠也在受著劫的折磨。
劫：“林青棠你又在發什麽善心？你其他隊友還沒找到，不知是生是死，你還在救別人？你就不怕自己被淘汰嗎？”
林青棠沒有說話，而是繼續治療受傷的弟子。
“呵，救了自己的競爭對手，說起來多高尚啊！這又不是現實，這是幻境！你對得起你隊友嗎？”劫大喊大叫著，語氣充滿了恨鐵不成鋼。
笨死了笨死了！這個愚蠢的女人！她不是要參加團體賽給江宛彤加分嗎？她現在又在幹嘛？江宛彤要是見她沒拿到比賽資格，不知道會有多失望……呸！是小人得志才對！江宛彤肯定會狠狠嘲笑她，連比賽資格都拿不到！
林青棠的靈力因為救了許多人而耗了大半，收勢的時候臉色蒼白。
劫罵道：“活該！笨女人！”
被救了的弟子幾乎完好如初，能跑能跳，就是體內的靈力還沒恢覆。
“多謝青棠師姐！”弟子們上前道謝。
林青棠卻對他們展開掌心。
眾人不明所以地看向林青棠。
秘境外，水鏡前，江宛彤“撲哧”一笑。
她與林青棠同時開口，兩人的聲音重合——“診療費。”
這就是江宛彤比賽前跟林青棠提起的那個“點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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